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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麗萍新作品十面埋伏 楊麗萍:《十面埋伏》有點兒童不宜

欄目: 大陸星聞 / 發佈於: / 人氣:1.06W

10月16日至18日,《十面埋伏》作為上海國際藝術節參演劇目,在東方藝術中心連演四場。這次無論舞蹈設計還是配樂使用,《十面埋伏》都達到了楊麗萍創作的新高度。

楊麗萍新作品十面埋伏 楊麗萍:《十面埋伏》有點兒童不宜

10月16日至18日,《十面埋伏》作為上海國際藝術節參演劇目,在東方藝術中心連演四場。上海觀眾始終是愛楊麗萍的。每有新劇巡演到滬,楊麗萍總是最有市場號召力的一個,不光票房售罄,還總能加演。這次,她將“楚漢相爭”改成了舞蹈劇場,用京劇嫁接起現代舞。無論演員、舞美、舞蹈設計還是配樂使用,《十面埋伏》都達到了楊麗萍創作的新高度。

10月16日至18日,《十面埋伏》作為上海國際藝術節參演劇目,在東方藝術中心連演四場。17日下午演出結束採訪時,楊麗萍坐在椅上為售書籤名,邊問邊答,單腿蹺起,不顧旁人的自在。簽到一半她瞥眼一問夠了吧,工作人員站在遠處説,“根本不夠賣。”
楊麗萍有理由驕傲。每有新作問世,她總能釀一樁文化事件,從作品賣相來看,每一部確也用盡了心力,完成度很高。説到底,對自己有要求,才能換來他人真正的尊重。
作為編導,楊麗萍的格局要比演員時期開闊。《十面埋伏》一掃其舊作的唯美空靈,全是赤裸的血腥和爭鬥,口味重,但不失浪漫,遍地亦是設計上的巧思。萬把剪刀懸掛半空,寒光閃爍;紅羽毛代替血流成河,漫舞全場;韓信因胯下之辱留名,黑白兩個韓信總是從對方胯下鑽出撕扯,詭異莫常。
虞姬反其道而行,選用男性反串。舞者胡沈員一段赤身獨舞亮相,雖是男兒身,卻極盡女子的妖嬈,與項羽的一段雙人舞,亦極盡纏綿。
虞姬自盡一段,刷新了不少人對死亡的理解。她嘴對嘴從項羽處扯出一根紅絲帶,扯遠,脖頸處繞幾圈,倒地而亡。悽美又浪漫的死法。
當然,也有人説《十面埋伏》想表達的東西太滿太多,以至過於零碎。

謝幕時,所有演員登台亮相,楊麗萍一身紅裙,姍姍出場。全場止不住尖叫,讓你見識了什麼是真正受尊重的舞蹈家。然而,《十面埋伏》終究象徵意味太重,只看一遍,你或也不能完全明瞭那些巧思,不如看看楊麗萍怎麼説。

10月16日至18日,《十面埋伏》作為上海國際藝術節參演劇目,在東方藝術中心連演四場。這次無論舞蹈設計還是配樂使用,《十面埋伏》都達到了楊麗萍創作的新高度。

以下為楊麗萍自述:
《十面埋伏》的故事很古老,我這次是借屍還魂。雖是兩千年前的故事和人物,我們現在還是硝煙四起,很多人因戰爭流離失所。現代社會越來越文明,倫理、道德、人性中的惡卻越來越嚴重,小孩喝的牛奶都會有問題。
我的創作是分階段的。最早我可能就演個小傣族姑娘,像正開的花,尋找的是雨露陽光。那時編的舞也這樣,全是風花雪月,女人像月亮一樣皎潔,歌頌美好、陽光、月亮、孔雀。到了現在,我越來越感覺到生命的消失,想得多,就用這樣一部劇來實驗。
越是黑暗,越要尋找光明。《十面埋伏》的主題並不限於中國人,人性裏的善與惡,埋伏和恐懼,人類共通。
這是一部實驗性的舞蹈劇場。
舞美用了萬把剪刀。剪刀是中國文化裏的咒語和符號。“刀”字上面有個“前”,從象形文字來看,它意味着不止一把刀。萬把剪刀懸在頭上,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很危險,要小心。
我們在北京有個工廠,專門做舞美,剪刀是從那來的。台頂放了六道吊杆,剪刀會跟着彎曲、蠕動、傾斜。傳統劇場沒這麼多吊杆,只會上下,程序也都設計好了。我們就自己設計,一天裝台,以為容易,結果給自己設了埋伏,太難裝了。
我們在北京有個工廠,專門做舞美,剪刀是從那來的。台頂放了六道吊杆,剪刀會跟着彎曲、蠕動、傾斜。傳統劇場沒這麼多吊杆,只會上下,程序也都設計好了。我們就自己設計,一天裝台,以為容易,結果給自己設了埋伏,太難裝了。
會不會擔心剪刀掉下來?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剪刀都是真的嗎?這是不能説的包袱。
這部劇對我來説沒什麼挑戰,都是積累的結果。從小到大我都在積累,很敏感,尋找自然給你的能量,還有身體本身的能量和信息。我也善於觀察,一直積累了幾十年,可能不是今天用,也許明天就用到,可以搞很多作品。
京劇我從小就喜歡。唱唸做打是中國人的財富,就像少數民族的舞蹈一樣豐富,你不要忘了它,漠視它。我們的民族民間舞看起來沒用、過時,但在我眼裏它們是寶貝。所以2000年,我像山洪一樣暴發了,把它們全都端上了台。
剪紙、皮影也是民間文化,特別有意思,怎麼把它們搬上台,就看你的能力。等真搬上台,你真會覺得很好。
剪紙、皮影也是民間文化,特別有意思,怎麼把它們搬上台,就看你的能力。等真搬上台,你真會覺得很好。

剪紙古老,現在仍有現實意義。所謂剪不斷理還亂,《十面埋伏》有個剪紙人從頭到尾都在剪,最後被剪紙(物質)埋沒,每個人都在作繭自縛。就像《孔雀》,彩旗的旋轉代表時間,如果你覺得它只是技術,就錯了,這是宇宙運轉和時間流逝的象徵。

10月16日至18日,《十面埋伏》作為上海國際藝術節參演劇目,在東方藝術中心連演四場。這次無論舞蹈設計還是配樂使用,《十面埋伏》都達到了楊麗萍創作的新高度。

京劇要和舞蹈融合太難了,這部劇太傳統也不行,不然就像《雲南印象》。裘繼戎兼具舞蹈和京劇之才,他演蕭何正合適,我們需要這樣一個智者來串場。演員們的京劇身段都由他調教,花旦、青衣、老生,他什麼都會。
胡沈員演的虞姬很受歡迎,因為她是用男性反串,很討巧。什麼東西特別了就容易受關注,比如演員演瘸子、殘障人,男人演女人,都讓人集中注意力。因為她不“順”,雌雄同體,本身就有賣點。項羽就很難出彩,英雄不奇怪。
虞姬自刎一段,大家都覺得唯美。京劇、影視都離不開用劍,我們沒道具,不見刀槍。表演藝術還是要節制,台上如果一會劍,一會大刀,就沒意思了。那種東西,鬼都想得出來。虞姬最後用項羽的血自刎,就厲害了。這是血,不是紅繩,幹嘛那麼寫實?血能從項羽嘴裏拉出來嗎?這種象徵,一下就深刻了。藝術就是要獨特嘛。
韓信,我做了黑、白兩個人物設計。中國人對黑白有傳統理解,白是光明,黑代表黑暗,就像人都有雙重人格,都有陰暗一面。宇宙也是陰陽組合。
口味很重?這部劇的主題就是十面埋伏,是戰爭,垓下之戰裏全是計謀。項羽有勇無謀,劉邦會用人,韓信就跟了他,他把韓信的軍事才能化作己用。劉邦得天下,是因為很多人幫他,現實生活也是這樣。有點兒童不宜,有恐懼,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看。我在現場看到老人、小孩,他們非要來,我也沒辦法。
最後一幕,戰場上的人都赤條條在血泊裏騰挪。血很美,可以濺滿一地。“赤裸”的設計是為了更血腥,現在看來太美了,人體太美了。但我們也不想太暴力,還是要有點浪漫。死亡也可以美。
最後一幕,戰場上的人都赤條條在血泊裏騰挪。血很美,可以濺滿一地。“赤裸”的設計是為了更血腥,現在看來太美了,人體太美了。但我們也不想太暴力,還是要有點浪漫。死亡也可以美。
我們用了紅羽毛代替鮮血,十秒鐘就拿上了台。羽毛一包8公斤,台上用了6包,演完可以回收。演員在羽毛裏撲騰,不是太舒服。我專門試了三分鐘,還能忍受,染料是仿自然的。“一地雞毛”也有典故,從古到今所有人都在忙活,忙結婚忙孩子忙事業,最後還不是得癌症、妻離子散?生命最怕的是承受“輕”。
劇末,戰死沙場人的屍體被掛半空。古時候都這樣,把人曝屍城牆。台上項羽的死法也不同,其他人是倒地一片,他是彎腰站着死的。民間傳説如此,我們遵照了這點。民間都在歌頌項羽,覺得他是英雄。我也不是同情他,他是人羣裏的一員,我們生活中的項羽、劉邦太多了,韓信更多。
很悲觀嗎?一點也不。我們早知人性缺點,這不是悲觀,是發現。
當時做這部劇,演出商都不看好。一聽現代舞都不接,哪有票房?但上海我們沒宣傳,一分錢沒花,票房很好,還加了一場。我們演的是大版本,台上25個舞者,明年出國是15個。中國人喜歡震撼吶,一直跟我們説人太少了。
當時做這部劇,演出商都不看好。一聽現代舞都不接,哪有票房?但上海我們沒宣傳,一分錢沒花,票房很好,還加了一場。我們演的是大版本,台上25個舞者,明年出國是15個。中國人喜歡震撼吶,一直跟我們説人太少了。
怎麼保證創作質量?我掌握了方法,你一個人肯定不行,要善用所有人的智慧。胡沈員、葉錦添、劉北立、燈光和樂手,缺哪個都不行。年輕編導也多,虞姬、劉邦、韓信等都是自己編舞。
我是出錢的總把關人。領導者很重要,他的審美和識別會影響整部劇,藝術創作紅的、綠的都可以,但到底要紅還是綠,就需要人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