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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萌:不要錯過創造時代的機遇

欄目: 大陸星聞 / 發佈於: / 人氣:3.58K

新墨西哥大學人類學系的考古學區域佈局,有歐洲、非洲、近東、太平洋島嶼、極地、北美、中美、南美,除了沒有考古遺址的南極洲之外差不多覆蓋了全球。”  作者張萌,于吉林大學考古系畢業,獲得學士及碩士學位,2012年赴美國新墨西哥大學人類學系攻讀博士學位,曾榮獲2013年度“國家優秀自費留學生獎學金”。

張萌:不要錯過創造時代的機遇

  作者在亞利桑那化石林國家公園 攝影/田永明

在國內的大學讀書的歲月裏,我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在讀書中選擇了自己的人生軌跡——我不相信權力也不相信金錢,唯一相信的只有智慧,而唯有教育才能在發現智慧的同時將其傳遞。所以我不求飛黃騰達,不求腰纏萬貫,只願有個安靜的書房,有個温暖的家,在學校裏給學生上課,在家裏培養孩子。

在當今,能夠有一個安靜的書桌並不容易。有幾個寒暑假我是在恩師家中度過,因為他們一家要回老家,就請我去看家,也允許我隨便閲讀書架上的書籍。在恩師的書桌前捧着當代考古學著作的時候,品味着民國大師經典的時候,為科學家和藝術家的論證和創作驚歎的時候,我意識到了十幾年前恩師為何走出國門。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回來。

去留學

記得恩師曾經説過,留學之前就應該想清楚畢業之後的規劃。也記得在2008年7月5日,他説:“張萌,考GRE吧。”我説:“好。”一個簡短的回答,註定了我現在的生活方式,也註定了我必須在似乎早已選擇的路上更堅定地走下去。

通往美國大學的路並不是那麼平坦,尤其對幾乎將英語荒廢的我而言。我經歷了3次GRE考試,3次托福考試,現在想起來都感到不可思議。

研究生畢業耗盡我的積蓄,開不了口向父母要錢,連日常生活的維持都要請好朋友接濟。父母和姐姐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不僅給了我精神的支持,還給了我考試和生活的費用。師弟們給了我安身之所,可以在學校繼續準備最後一次托福考試,導師也允許我用他的辦公室和實驗室學習。還要感謝我的小天使妹妹,在我最困難的時期給了我無盡的鼓勵和支持。正是因為這些最平凡的人,我才能從精神和毅力崩潰的邊緣站起來,拍一拍身上的泥土,拿起詞彙書繼續和美國的考試機構ETS死纏爛打。在我的心中,可能那個時候已經有了一個夢想,一個能讓我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一份尊嚴,一份自信。

當我揹着沉重的書包輕鬆地走在美國新墨西哥大學的小路上,我的內心是晴朗的,再也沒有以前的陰霾,再也沒有以前的慘淡,但一個念頭經常浮出水面:來這裏讀書是不是走對路了?我發現我幾乎所有的認知都建立在僅有的常識之上,聽課的時候多是無知、迷茫和痛苦。

新墨西哥大學人類學系的考古學區域佈局,有歐洲、非洲、近東、太平洋島嶼、極地、北美、中美、南美,除了沒有考古遺址的南極洲之外差不多覆蓋了全球。唯一沒有的就是東亞,尤其是中國考古——這意味着我幾乎是這裏唯一的東亞考古學者。不幸的是,這也意味着我沒有什麼可以説的。曾經課堂上最傻的就是我,在這裏根本不像一個研究生,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本科生,至多是個高年級的本科生。

在夢想中的新墨西哥大學人類學系,到處都是打擊,到處都是裂痕,沒有特別多的好朋友,更沒有和我攜手共度百年的女孩。但師友們的聲音無疑在告訴我,這是一條正確的選擇,至少是一個別樣的人生。

人在谷底有一個絕妙的好處,就是不管向哪個方向都是走上坡路。如果能學好每個區域,當然其中有所側重,一個壯觀的、在中國學者中絕無僅有的世界史前史體系就可以建立起來,這對於考古學者而言是一次遠航,充滿了刺激、喜悦和激情。

  中國心

在阿爾伯克基這個小山村,除了上課之外,我最快樂的事就是和美國的老人聊天。他們大多受過高等教育,博學多才而且氣質高雅。和他們談天説地沒有代溝的感覺,而更像是在追溯一部歷史,一部自身解放和艱苦奮鬥的歷史。

美國的先輩們藉着歐洲的科學和藝術並結合本土文化,腳踏實地地構建了一個新的國度,創造了一個現代國家。儘管有黨派的衝突,但是他們的教育體系沒有崩潰過,中產階級始終保持着科學和藝術的傳承。除了決定過美國前途的幾位偉大人物,政客們總是紅極一時,而後黯淡無光。維持這個文明的更多是各行各業傑出而平凡的人物,有大學教授、科學家、藝術家、發明家,甚至街頭的小提琴手。

讓我感到幸福的是,當今的中國年輕人和美國年輕人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差距,甚至比他們更勤奮。我們要做的,就是保持一顆平和的心,保持對知識的熱愛以及對真理和美的追求。

在美國看多了各種媒體對中國時事的看法,從另一個角度看中國,反而比以前更理解了中國的含義,也更加理解魯迅先生、胡適先生和其他先賢對中國的感情。在國內的時候,對祖國的愛是有限的,離開祖國了,愛自由了,反而對祖國更多了幾分眷戀。人都是有立場的,中國人可以自由地談中國的問題,但容不得外國人指手畫腳,正如自己家的事很討厭外人干涉。雖然我在海外過着閒雲野鶴般的生活,但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中國人,心裏所想所愛的仍然是自己的國與家。

我似乎明白了恩師為何離開美國回到了祖國,為何離開北京去吉林大學執教。他説過,從全新世農業革命開始至今已經有1萬年了,如今中國正面臨歷史上的最大變局,這次經歷的是工業革命,中國原有的舊體系面臨崩潰,而人的解放的新體系正在建立,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我深刻地感受到這場變革的力量。美國在短短的200餘年就成為世界一號強國,同一時期,農業時代的帝國幾乎全部退出歷史舞台,包括中國在內。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也開始了現代化進程,短短30餘年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出現了很多社會問題,但這些問題在任何一個早期的現代國家都出現過。從人類史的角度,每一次所謂的過渡都伴隨着混亂,但社會前進的步伐不可阻擋。一個人幾十年的生命尺度能經歷一次以萬年為週期的變革是十分幸運的。

即使中國成為最大的經濟體,生存與發展仍然是民族的主題。百年前的學人在危機四伏的社會中為這個國家,為這個文明做學問,教育民眾。他們的使命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正是為何在沒有什麼科研經費支持的情況下,這些知識分子能夠成為中國現代學術的奠基人,與諸子百家比肩。

來到美國,重走李濟和樑思永兩位先生的求學路,將當代考古學在內的現代學術帶回中國,讓中國學術建立在世界當代學術的基石之上,再用中國的考古材料發展理論和方法,這正是我的選擇,我的夢想。

曾經和媽媽談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大姐像媽媽,二姐像爸爸,我像誰?”媽媽説:“你想問題既不像我,也不像你爸爸,誰都不像。”我説:“可能我更像爺爺。”雖然小時候的記憶已經不清晰了,但總感覺自己很像他。在爺爺心中,祖國和人民才是他的所在,兒女都屬於這個大家庭。如今時代不同了,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他那顆依然跳動的中國心。

美國之所以強大,除了體制的自由,重要的原因是有很多人才留在了那裏,其中包括了數量龐大的中國人。我並不祈求所有人都回國開創事業,但在這個時代,全球最壯觀的舞台在中國,最大的變革也會在中國,昔日的美國夢就是現在的中國夢,錯過參與和創造這個時代確實是太可惜了。

我是不可能留在美國的——那是脱離了大地母親的生命,沒有了不可承受的重量。還記得臨行前,與吉林大學跨學科沙龍的朋友們在告別晚宴上觥籌交錯,席間,我曾經有一段演説:“上個世紀的前50年,學者們融貫中西創造了中國現代知識體系。如今,我們也正好趕上這個世紀的前50年,能不能創造出一個和先輩們相媲美的時代,正是我們需要用身體力行回答的問題。以前我對此心存疑惑,但看到了沙龍——咱們的‘五月花俱樂部’,我放心了。我們確實可以做到。”

作者張萌,于吉林大學考古系畢業,獲得學士及碩士學位,2012年赴美國新墨西哥大學人類學系攻讀博士學位,曾榮獲2013年度“國家優秀自費留學生獎學金”。主要研究領域有:舊石器時代考古與現代人行為、社會複雜化、考古學理論與方法、動物考古學,以及公眾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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