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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骨奧德曼痛批好萊塢:金球獎是集體***(2)

欄目: 歐美片場 / 發佈於: / 人氣:2.21W

別誤會,現在還是有很多導演讓我想合作:韋斯-安德森、保羅-托馬斯-安德森,我從跟託德-海因斯合作過,我愛約翰-塞爾斯,我也沒拍過斯科塞斯的片子。”  我能理解有些人,比如梅爾,會開始投資自己的電影,現在這個世道太荒唐了。*梅爾-吉布森2006年酒駕被捕,吉布森在現場大罵猶太人,之後被認為是種族主義者。

戲骨奧德曼痛批好萊塢:金球獎是集體***(2)

這次採訪中,奧德曼能説的不能説的都説了

本站娛樂訊 6月27日消息,英國老戲骨加里-奧德曼(Gary Oldman)近期在《花花公子》雜誌訪談中暢所欲言,這篇連他都自嘲“太糟糕了,有一半得刪掉”的採訪引起一片譁然。56歲的他從

因為採訪中涉及猶太人的內容,奧德曼受到激烈抗議,他也已經發表聲明,並在電視節目中道歉,稱自己的言論不恰當,給人帶來傷害。編譯這篇文章,並不代表我們同意他説的所有的話,

(譯文對原文有少量刪減 問=採訪者大衞-霍克曼 答=加里-奧德曼)

“我對自己的事業並不滿意”

問:這裏有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數據:迄今為止你出演主角或者配角的電影已經取得了100億的全球票房成績,這也讓你成為影史票房最高的演員之一。這一定感覺很棒。

答:我想確實是這樣的。

問:任何一位演員應該都希望能取得你這樣的成就。

答:我自己除外。

問:你難道對自己的事業不滿意嗎?

答: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我對此其實並不是特別滿意。

問:當你回顧之前出演的影片,哪部影片會讓你感覺“其實自己可以演的更好”?

答:大部分的電影都會給我這樣的感覺。

問:真的嗎?你不喜歡《希德和南茜》*這部片子嗎?

奧德曼:不,我不喜歡自己在這部影片裏的表演。坦白來説,最初我其實不想接演這部影片。我最終是被説服以後才接演這部影片的。如果我現在看電視時正好這部影片上映時,我就會很懊惱,馬上換台。希德這個角色我演的不是很好。我也不是很喜歡《豎起你的耳朵》這部片子,我不認為我是飾演貝多芬的合適人選,接演這部影片前我曾經拒絕過很多次。

*《希德和南茜》是奧德曼接演的第一部電影

問:《黑暗騎士》和《哈利-波特》系列呢?

答:這些還不錯。

問:《第五元素》如何?

答:天吶,我受不了這部電影。

問:你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認為是當今影壇數一數二的偉大演員呢?

答:你知道麼,這些評價都太主觀了。我想我也不該抱怨這一點。當別人告訴你他們非常喜歡你的一部電影時,你一旦回覆:“真的嗎?你竟然喜歡這部垃圾電影?”他們就會非常不爽。肖恩-潘就會這樣直接表達自己的意見。不過我現在會告訴這些給我很高評價的人:“謝謝,這太棒了”,雖然我心裏不這麼認為。我記得披頭士主唱列儂曾説過,可以的話他想回到過去,燒掉披頭士絕大部分的作品。他表示他會重新錄製那些歌曲,而我的想法也是一樣,我也想把這些自己不滿意的電影重新拍一遍。

問:不會吧,連《吸血驚情四百年》這樣優秀的作品也讓你不滿意嗎?

答:演藝生涯一路走來,我確實演了一些很傑出的電影。我在看一部特定的電影時就會想,這一段不錯,這裏有一些我想要嘗試的東西。第一次看自己在《刺殺肯尼迪》裏的表演時我非常興奮,這也是我至今最激動的一次經歷了。我壓根不敢相信自己出演了這部影片——導演奧利佛-斯通正處於巔峯期,他的投入和這部影片展現出的力量令人讚歎。看完成片後我不得不捏自己一下,確認自己確實演了這部電影,而不是在做夢。這真的是極好的一次經歷。在《鍋匠、裁縫、士兵、間諜》裏和約翰-赫特這樣的偉大演員合作也是很棒的經歷,我年輕時他是我非常崇拜的偶像。演這部戲時我每天都像是追星族一樣,簡直要拜倒在他的腳下。

不過我現在已經56歲了,像我這樣從業這麼多年後你就會明白,這些每個人都讚不絕口的角色只是你電影中的縮影,而不是你真正的人生。演戲只是一份工作,你得掙錢,你得養活孩子,你和那些普通人一樣都得承擔這些責任。説實話,別人不提起,我壓根想不起來自己其實是一位演員。

“這個世界糟透了,無藥可救”

問:你對這個社會的未來怎麼看?樂觀嗎?

答:(停頓)你是在問“加里”嗎?

問:是的。

答:我想我們處境很不妙,而且會越來越糟。

問:為什麼?

答:你放眼看每個領域:文化、政治……全世界的事,我審視如今的領導人,審視文化的方方面面,覺得根本就是糟糕透頂,無藥可救。一個禮拜的任何一個晚上,你打開電視機,隨便選一個頻道看上半小時,或者看報紙,上網——我們的世界已經跟地獄沒分別。有一個高中排球教練讓兩個學生偷偷去大麻交易當卧底*,你他媽的只是個排球教練,這可不是在演《龍虎少年隊》!

*加州一所高中的排球教練凱莉-拉卡為制止校園裏的毒品買賣,在沒通知校方和警方的情況下,讓她的兩個學生扮作買家從另外的學生手中購買大麻,並拍下照片。

還有那些過分關注自己孩子的父母,塞給子女一大堆事情做,他們不可能在沒有家長監管的情況下自由玩耍、掌握任何技巧,或是在羣體生活中理解人類的不同層級,並學會分享。這些孩子真就以為他們是宇宙的中心了,但當他們涉足真正的世界,會發現:“X的,也許世界不是圍着我轉。”他們開始顧影自憐、抑鬱、焦慮。

這些都只是當今世界亂象的九牛一毛。還有那些娛樂圈中被人們尊為英雄的人們,他們實際上是什麼德性,就甭提了。

問:既然你都提了……

答:老話説得好:平庸之輩總能發揮最好的自己,他們從不讓人失望。對我來説,真人秀就是社會病態的陳列館,還有所謂的音樂——全都停步不前。今天的年輕人心目中的英雄是些什麼人?一些根本不能寫不能唱的蠢貨,或是在11歲的小孩子們眼前扭着她們的屁股、搔首弄姿的傢伙。

我有兩個十幾歲的兒子,他們時不時給我介紹些新玩意——拱廊之火(樂隊)、嘻哈樂之類的,我覺得還挺好玩。我也看電視,我喜歡時間長的電視節目。《廣告狂人》、《真探》——馬修-麥康利越來越棒了。《海濱帝國》、美國諜夢》、《紙牌屋》——天吶,我愛它!它讓我也想去做個電視劇,安心賺些小錢。

我也試着給兒子們一些電影教育:來看個喜劇吧,《拜見岳父大人》,羅伯特-德尼羅的,你跟他們説這個人曾被認為是在世演員中最棒的,他們卻看着我説:“真的嗎?這個人?他不過就是個中年老爹啊。”所以我這段時間在給他們一部一部介紹1970年代最偉大的電影——《教父》、《窮街陋巷》、《獵鹿人》、《熱天午後》,林賽-安德森、弗朗西斯-科波拉、馬丁-斯科塞斯、吉恩-哈克曼、阿爾-帕西諾、約翰-凱澤爾和彼得-塞勒斯的作品。我想讓他們見識下,在如今影院被那些氾濫的超級大片佔據之前,電影曾經是什麼樣。

別誤會,現在還是有很多導演讓我想合作:韋斯-安德森、保羅-托馬斯-安德森,我從跟託德-海因斯合作過,我愛約翰-塞爾斯,我也沒拍過斯科塞斯的片子。

偉大的導演都是偉大的藝術家,在跟阿方索-卡隆合作《哈利-波特:阿茲卡班的囚徒》時我就能感受到這一點,光在他身邊你就能覺察:這人是個大師。有部分是因為他不害怕説“我搞砸了”。我記得他曾為一個場景糾結了兩天,就為了琢磨怎麼安排11個角色的視線,誰該往哪個方向看。他從不怕説:“天啊,我遇到麻煩了。”然後想辦法解決。我喜歡聽到導演們説:“我真的不知道這個該怎麼辦。”我不想聽到導演們説:“噢,這跟我設想的一模一樣!”

最好的導演們是天才,我看了《花花公子》對斯坦利-庫布裏克的訪談,這個人掌握着無比豐富的學識,光看清這個你就得拿個博士學位。比如他對記名字是如此在行,他不僅能談論某種理論,還能談論這個理論的發明人來自哪個機構。對於我這種電影的門徒來説,真是愉快的閲讀經歷。

別誤會,現在還是有很多導演讓我想合作:韋斯-安德森、保羅-托馬斯-安德森,我從跟託德-海因斯合作過,我愛約翰-塞爾斯,我也沒拍過斯科塞斯的片子。”  我能理解有些人,比如梅爾,會開始投資自己的電影,現在這個世道太荒唐了。*梅爾-吉布森2006年酒駕被捕,吉布森在現場大罵猶太人,之後被認為是種族主義者。

這次採訪中,奧德曼能説的不能説的都説了

“你們永遠不會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問:你的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答:其實你大可以谷歌一下,網上就會出現“加里-奧德曼,電焊工之子”這樣的詞條。我第一次來到美國宣傳《希德和南茜》時犯了一個錯誤,在媒體採訪時講了太多東西。我當時初出茅廬並不懂行,也太過天真。舞台劇表演這份工作讓我非常開心,我本以為演電影會是個一次性的工作。我當時本應該告訴媒體:“我不希望談論我的家庭。下一個問題。”現在,因為網絡的發達,人們可以輕易找到這段資料,然後在我的家庭背景這一欄填上“電焊工之子,烏瑪-瑟曼的前夫”。對此我實在是不勝其煩。我曾試想過以下一種情景:我坐下來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虛構的,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他也不是一個電焊工,我以前告訴你們的只是一個玩笑。

問:身為一名電焊工的兒子是不是讓你感覺不爽?

答:並不全是這樣。關鍵在於你的生活軌跡已經不在你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經常會有人問:“你完成自己的導演處女作《切勿吞食》之後我們讀到了很多和你有關的故事,有一些説這部影片是自傳性質的,你的父親以前經常打你的母親。”

問:這是真的嗎?

答:不,這不是真的!你聽到的這些完全是扯淡!那個角色根本不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也沒有被父親打過。那個角色一部分是虛構的,一部分則是基於我以前學校里人士的一個孩子創造出來的。這不是我本人的故事,但媒體希望這就是我本人的故事。對不起,這種事情實在讓我有些惱火。

問:你在片中飾演的角色經常會有大聲尖叫的場景。憤怒是否是你在生活中經常展現出來的一面呢?當你的食物遲遲不上桌,你會不會衝着服務生大喊大叫呢?

答:服務業的工作我本人也深有體會。我曾經在很多公司幹過銷售助理。我曾經在倉庫打過工,幹過很多清掃工作,我也在一家工廠幹過活。我尊敬那些服務行業的工作人員。只有那些不尊重別人的人才會讓我感到惱火。很多時候你都能碰到一些不知所謂的行為,特別是在好萊塢這樣的地方。金錢、權力往往會創造出一些怪物。

問:我想演戲這份工作正好可以讓你通過片中角色來釋放自己的憤怒。《這個殺手不太冷》裏的那句“把所有人給我帶上來!”就非常經典。

答:就跟之前説的一樣,我可以接受這份讚譽,也可以私下裏對其嗤之以鼻。有意思的是,這句對白其實是用來搞笑的,但卻變成了一句經典對白。這麼説這句台詞是為了逗樂影片的導演呂克-貝鬆,不然的話,我應該是平淡的口氣來念這句台詞。當時我失意現場的工作人員拿下耳麥,然後扯着嗓子用最大的音量喊出這句對白。最終這一方式在影片中得以保留。當人們在大街上遇到我時,他們嘴裏冒出最多的就是這句台詞了。此外他們還經常會衝我喊出《真實羅曼史》裏的一些台詞。

問:那是另外一段傑出的表演。你飾演的德雷克賽爾-斯皮維被稱為影史上最酷的毒販子。你應該很喜歡這個角色吧。

答:這個角色是一次不錯的嘗試。

問:你是怎麼演好一名拉斯塔法裏風格的白人惡棍的?

答:片方的人告訴我:“你要演的是一個自以為自己是黑人的傢伙,而且他還是一個拉皮條的。”我想,我喜歡這個角色。加上那頭髒辮,眼睛旁加上那些疤痕,再套上那副假牙之後,這個形象就呼之欲出了。德雷克賽爾標誌性的聲音則是我在紐約時偶然想到的。我聽到一個孩子在我的拖車外講話,於是我把他拽進來,讓他讀一段對白,然後把他的想法告訴我。他讀了幾句台詞之後告訴我:“這挺不錯,但我本人不會這麼説話。”於是他幫助我一一校對並改善這些對白,最終我演好了這個角色。

問:你有沒有遇到影迷衝着你喊:“從我的飛機上滾下去!”就像哈里森-福特在《空軍一號》裏衝你喊的那樣?

答:不止一次。這部影片給我留下了一些非常美好的回憶。我記得當時的機艙佈景是架設在一個攝影棚裏的,那裏有一塊很大的標示,上面寫着:禁止在片場喝酒、吸煙、飲食。但又一次我卻看見哈里森-福特在門口,頭上正好就是這塊牌子,他手裏拿着一份墨西哥捲餅,一支雪茄煙還有一杯咖啡,這一幕真的非常好笑,一直印在我腦海裏。如果是現在,我們估計就會掏出iPhone,把這拍下來然後發到Instagram上面去。

問:讓我們來聊聊導演的事情。《吸血驚情四百年》的導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和《黑暗騎士》的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答:弗朗西斯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可能是美國曆史上最優秀的導演,同時也是一位傑出的編劇。很多人忘記他曾經憑藉《巴頓將軍》拿過一次奧斯卡最佳編劇獎。我經常告訴那些想要成為編劇和導演的學生們,你們的必看電影列表上一定少不了《教父2》這部作品。鏡頭、燈光、攝像、編曲、造型、服裝、敍事、劇本、表演,無論在哪方面,都可以説是完美的。這部影片的拍攝過程從頭到尾都是大師級的。

我們對於《吸血驚情四百年》的看法不太一致,但這並不妨礙我對他的崇敬。他非常強勢,一定要讓你清清楚楚明白他的想法。而諾蘭更傾向於給你提一些非常好的建議。例如在拍攝《黑暗騎士》時,他會説:“這樣演有一點點問題。”換成科波拉就會衝你大叫:“這樣演有問題!你愛她!不!愛得比那還要多一點!”弗朗西斯有點像大衞-格里菲斯*,掌控欲都很強。

*大衞-格里菲斯:知名導演,代表作包括《黨同伐異》和《一個國家的誕生》。

“他説:‘我勒個去,我居然娶了瑪麗蓮-夢露!’”

問:演完這部電影之後,想必有不少哥特範的小妞在你家門口徘徊吧。

答:這很有意思。我過去曾在梅爾羅斯有一間小的辦公室,很多人來這裏找我。有次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走進我的辦公室,她的胸部有一個德古拉的紋身,她想要我在她的胸部簽名。之後她甚至把這個簽名紋在了胸口上。對此我其實沒啥意見。

問:擁有這麼多“骨肉皮”是不是讓你很享受?

答:實際上就在這個酒店裏我就曾經讀過一些非常瘋狂的夜晚。我年輕時經歷過各種各樣的事情。海夫*應該會為我感到自豪吧。這種經歷或許比部分明星要少,但肯定是超過其他一些明星的。我倒是很少簽名或者與人合影。人們會對我説一些恭維的話,儘管我一般不太會相信這些話。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夠更享受一些,不然也沒必要去拍電影了。總的來説,我確實曾有過一些非常瘋狂的經歷。

*休-海夫納,《花花公子》創始人。

問:例如説?

答:1989年去舊金山的那次旅行特別有意思,一路上我們喝了很多伏特加,正好碰上了那年發生的大地震,而我們恰好就在震中。就像這個圈子裏的所有人一樣,你與一些很有吸引力的人共事,你很年輕,於是很多事情就接踵而來了,很少有人能夠不受影響。我記得多年前在紐約和亞瑟-米勒*吃過一頓飯,喝了幾杯葡萄酒之後我問他:“你在大街上走着的時候會不會突然停下腳步,然後自言自語:‘我勒個去,我竟然娶了瑪麗蓮-夢露!’亞瑟回答:‘當然有過’。”

*亞瑟-米勒:美國知名劇作家,代表作為《推銷員之死》,瑪麗蓮-夢露的前夫。

問:你有沒有喝醉之後去拍戲的經歷?

答:説得好像我每天晚上都去酒吧喝酒,或者在片場喝酒一樣。我總是嚴肅對待工作,每次都準時出現在片場。我準備充分,台詞背得很熟,其他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我會感到非常震驚。不過確實有這麼一部電影,1995年的那部《紅字》,拍戲時我有點迷迷糊糊。不過在這部戲裏我的表演還是不錯的。只是我真的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拍這部戲的了。

“希斯-萊傑因演小丑而死?胡扯。”

問:你怎麼看大麻合法化?

答:挺蠢的,我不支持。我對毒品沒什麼,曾嘗試過一次但並不喜歡。跟比爾-克林頓不一樣,我的確吸了*。

*克林頓名言:我確實嘗試過大麻,但我沒吸。

但對我來説,最大的問題是開車,科羅拉多人一邊抽大麻一邊開車,這才是我擔憂的。我覺得,你想吸可卡因、海洛因,抽大麻,這些都沒關係,但我擔心那些嗑藥後去飆車的孩子們。

問:對於菲利普-塞默-霍夫曼*這樣的悲劇,電影圈的人士能做些什麼嗎?

答:你可以作出嘗試,但你無法最終阻止一個人。只有自己才能夠阻止自己,這是唯一的方法。以前我聽説過霍夫曼有沉迷於海洛因、酒精之類的玩意,所以這次悲劇其實並不意外。倒是導演託尼-斯科特*自殺以及希斯-萊傑*猝死讓我有些震驚。很多可笑的故事説他在飾演小丑這個角色時過於入戲,最終導致這場悲劇,但我所認識的他並不是這樣的,這實在有些荒唐,對於事情***人們總是混淆界限,一知半解。關於表演,外界有着太多的扯淡之言,而且還經常有電影從業者去錯誤傳播一些看法。面對這些東西,我只想説:閉嘴!

你在工作上可能會和一些人聯繫緊密,但你卻無法知道他生活中會是什麼樣的人。菲利普-塞默-霍夫曼工作時看起來像是一個非常開心非常樂觀的人。他有孩子,他和一些有意思的人共事,但你永遠不知道他生活中是什麼樣。對於他是一位多好的演員從來不存在什麼爭議,但誰知道他內心是怎麼想的?我不想表現的很無禮,但或許他照鏡子時,看到的永遠是一位內心蒼白的胖男孩。這對於他的家庭而言是一個真正的悲劇。

*菲利普-塞默-霍夫曼:奧斯卡影帝,今年2月因為吸毒過量意外去世。

*希斯-萊傑:澳洲演員,憑藉《斷背山》、《黑暗騎士》成名,2008年因用藥過量猝死。

*託尼-斯科特:大導演雷德利-斯科特的弟弟,《國家公敵》、《壯志凌雲》等影片的導演,2012年跳橋自殺。

問:你一共結過四次婚,包括你之前提到的跟烏瑪-瑟曼,你從中學到了什麼?

答:(煩惱狀)要知道,戀愛真的是很難,很難。我是説,4次啊!我並不為此自豪。其中一次僅僅維持了10分鐘,我想我和她來説都沒太大意義。對於婚姻我有什麼可説?我不知道,我在這方面做得很糟。我對藝術方面感覺還挺敏鋭,但説到錢啊,愛啊,就不怎麼樣了。如果有個人跟我説:“這是劇本,你來演貝多芬。”這個我能行。

問:在生活中你是個精準嚴密的人嗎?你的衣櫃會分門別類麼?

答:我的衣櫃確實很整潔。

問:車呢?

答:我對車非常在意,我有一輛保時捷Beck 550Spyder(經典賽車型號)的復刻版,原版是1955年的,我的是1976年的,我對它照顧得非常悉心。我還收集舊海報,表了框的東西,我能拆下來3次,就為弄掉玻璃下面一根細細的絨毛。我眼神特別敏鋭,比如最近我訂了個書櫃,拿貨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了最小的問題,就對老闆説:“這個不錯,但左側上面點兒有瑕疵。”他還不信,結果還真有,大概有1/16英寸那麼大一點點瑕疵。他説:“見鬼了,你怎麼看到的?”

問:你對理財怎麼樣?

答:我不買證券之類的,我的錢可能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少。

問:所以那100億(票房)你也沒拿到多少?

答:我過得也還不錯,有次我不在家,就把保時捷停在喬治-克魯尼的車庫裏。跟他道謝的時候,他説:“不礙事,兩輛保時捷總是能讓我看着更體面。”拿了錢可不就是為這個嘛。但演《黑暗騎士》和《哈利波特》我並沒賺到大錢,丹尼爾-雷德克里夫,他賺了大錢。

問:你要是賺了大錢會幹嘛?

答:我曾經開玩笑説,那我就會悄悄溜去棕櫚泉或者別的什麼好地方,關緊大門藏起來。現在説起來,會做的事情之一是投資電影,讓電影公司能不考慮錢,安心做他們該做的事,這會很瘋狂。我寫了個劇本叫《飛馬》,講的是埃德沃德-邁布里奇的故事,這個19世紀的攝影師被很多人認為是電影的發明人,他的人生很有意思。這兩年來我都試圖為拍這部電影籌錢,演員陣容差不多有譜了,但投資沒譜。有部分原因大概是因為題材吧,如果這部電影裏有殭屍,又有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人們會搶着給我砸錢。

如果你沒看過《誘惑與遺棄》,我推薦你看看,這部紀錄片講的是亞力克-鮑德温在戛納電影節為電影拉投資,他的項目是一部虛構的影片,有點像《巴黎最後的探戈》,你可以看到人們是多麼荒唐。一個人真的跑過來對亞力克説:“你在那部潛艇的電影(《獵殺紅色十月》)裏的表演很棒,這部電影裏能不能搞一個潛艇上的場景?”

我能理解有些人,比如梅爾,會開始投資自己的電影,現在這個世道太荒唐了。

問:梅爾-吉布森?

答:是的。

別誤會,現在還是有很多導演讓我想合作:韋斯-安德森、保羅-托馬斯-安德森,我從跟託德-海因斯合作過,我愛約翰-塞爾斯,我也沒拍過斯科塞斯的片子。”  我能理解有些人,比如梅爾,會開始投資自己的電影,現在這個世道太荒唐了。*梅爾-吉布森2006年酒駕被捕,吉布森在現場大罵猶太人,之後被認為是種族主義者。

這次採訪中,奧德曼能説的不能説的都説了

“我無法忍受雙重標準的政治正確。”

問:你怎麼看待梅爾-吉布森過去幾年經歷的這些麻煩*?

答:我只是認為,所謂的政治正確性就是一堆廢話,梅爾-吉布森只是開了一個不適宜的玩笑而已。我聽説有一位科學課老師上課時告訴學生:上帝創造了世界,上帝創作了所有事物,如果你擁有其他的想法,那你就是蠢貨。班上的一位佛教徒學生對此感到非常不安,之後學生家長開始起訴這所學校,而後學校就為此改變了課程!我覺得家長去學校抱怨一下這件事就完了。為了這點小事他們竟然還上法院!現在大家都開不起玩笑了麼!

我並不是很瞭解梅爾-吉布森。他有次喝醉以後説了一些事情,我們都説過這樣的事情。我認為我們都是偽君子。逮捕他的警察難道就沒説過“黑鬼”、“猶太XX”這樣的髒話嗎?我現在説的可是大實話。整件事情中人們的偽善讓我感到瘋狂,或者以後我説的髒話都得改成“N開頭的詞”或者“F開頭的詞”嗎?對了,現在要注意的“F詞”已經變成兩個了。

*梅爾-吉布森2006年酒駕被捕,吉布森在現場大罵猶太人,之後被認為是種族主義者。

問:另外一個莫非是那個三個字母的詞語?

答:是的。亞力克-鮑德温離開自己家時被狗仔隊尾隨,他罵這些傢伙是“同性戀”(FAG),要不然這些狗仔隊也不會離開他*。我其實不認為亞力克有什麼過錯,但他就這麼被迫害了。吉布森身處一個被猶太人統治的城市(好萊塢),他確實説錯話了,因為他罵的是自己的金主。而他已經賺夠了錢,也不用再買這些傢伙的賬。經過這些事情後,現在他成了一個邊緣人,一個被蔑視的人。可説不準某些猶太人還在辦公室裏大罵“德國佬”或者“德國混蛋”呢。平時我們大家都隱藏自己的本性,裝成政治正確的樣子。這件事上我感受到所有人那種純粹的偽善,我們都袖手旁觀看着這一切發生。這種説法是不是很令人震驚?好吧,讓我們在這裏打住。

*2013年亞力克-鮑德温與狗仔隊發生衝突,之後被指責是歧視同性戀。

問:你怎麼看羅馬教皇?

答:噢,操他的教皇!(笑着以手抱頭)這個採訪太糟糕了,你得刪掉一半我説的話,不然聽起來好像我對這世界有多大偏見似的。

問:你沒有嗎?

答:沒有,但我是在為這些“壞人”辯護,我覺得梅爾沒問題,亞力克是個好人。所以我看起來是什麼樣?充滿憤怒?

問:情感很強烈,這個毫無疑問。讀者會有他們自己的看法。

答:虛偽最讓我難受,我無法忍受雙重標準,這最讓我不舒服。

問:那在如今的文化裏,誰還説真話?

答:有一些人,我特別喜歡的一個是查爾斯-克勞特-哈默(美國作家),他非常非常睿智,立場公正而聰敏,有政治遠見。還有藝術家,比如大衞-鮑伊,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近期他錄製的專輯甚至沒有讓大眾知道,他的想法是:我都10年沒做過什麼作品了,如果這次的不好,我就把它放櫃子裏鎖起來,沒人會知道。但是他確實寫了歌,選了封面。我一直都很尊重大衞,我和他認識差不多30年,我們是朋友。大衞能不斷突破自己,不斷創新,他對世界有自己的看法。

我有個兒子想做攝影家,我問他:“為何要去搶一家已被洗劫的銀行?”攝影業的人已經很難謀生了,我知道很多厲害的攝影師都為生存所困。所以我對他説:“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混口飯吃,但如果你真的很有熱情,這就是你想從事的東西,孩子啊,你自己得有想法,你是要當個時尚攝影師呢,還是新聞攝影師?”這事兒説起來多容易,“我就是想拍照片啊。”然後在大學裏胡混兩年,你爹給交的學費也打了水漂。你得有明確的目的。我能繼續跟你説還有什麼讓我很無奈嗎?

問:請繼續。

答:越説越多,現在的人們能以搞笑和諷刺為名義,説一些我們平時不能説的話,這也是政治正確。

問:你想的是?

答:比如,如果我稱呼南希-佩洛西(美國眾議院少數黨領袖)“婊子”——用個更好的詞,“廢物婊子”——我不能這麼説。但比爾-馬赫和約翰-斯圖爾特(都是脱口秀主持人)可以,沒人會因為這樣而炒他們魷魚。比爾-馬赫可以罵一個人是娘娘腔,他完全沒事兒。他今年對賽斯-麥克法蘭説:“我以為你會再次主持奧斯卡,結果他們找了個女同性戀(艾倫-德詹尼斯)。”他能説這樣的話,這跟亞力克-鮑德温在大街上説人是“娘娘腔”,惡劣程度差不多吧?我真搞不懂。

問:你覺得這是雙重標準?

答:這就是我們如今的文化,毫無疑問。在奧斯卡上,如果你不給《為奴十二年》投票,你就是種族主義者,你説話得相當小心。我確實有着跟圈子裏大多數人不同的觀點,但這不説明我是法西斯或種族主義者,我從沒做過這些事。

問:所以你會怎麼描述自己的政治立場?

答:非得站隊的話,我會説我應該算是自由主義者。但我們不會公開談論這種事,原因很明顯。

“金球獎只是90個無能之輩的集體手淫”

問:獲得奧斯卡對你來説有特殊意義嗎?

答:我想應該有吧。但誰知道呢?贏得一座勞倫斯-奧利弗獎或者託尼獎又有意義嗎?我想這大概算是人們對你的某種肯定。不過我確定,金球獎毫無意義。

問:為什麼?

答:這個頒獎就是沒意義的,好萊塢外國記者協會(金球獎主辦方)撒謊説有大事將要發生,他們簡直可笑,金球獎根本不算事,只是90個無能之輩的集體手淫,每個人都喝得爛醉、互相跪舔。請大家別再加入這種愚蠢的遊戲了。奧斯卡是不一樣的,但總歸還是娛樂圈,都是娛樂圈。聽起來我有點吃不到葡萄説葡萄酸的意思,是不是?

問:有嗎?

答:我不知道,我沒得過奧斯卡嘛。

問:每個人都把好萊塢想象成閃耀的單一文化組織或者光鮮的名流聚會,看來你格格不入。

答:我有點這麼覺得,就像個俱樂部,他們尊敬我,但我並沒有真正加入其中,它像是花園的高牆內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意思嗎?就像是我已經被邀請進了門,偶爾我能看到他們在遠處吃什麼,但我只能坐在自己的座位這塊兒,沒法到那邊去。

人們不知道的是,要當名人是必須下功夫的,不是説在電影上下功夫,是別的方面,你得給自己拉選票,這完全是表演之外的另一門學問。我是覺得這方面我本可以處理得更好,如果我做到了,搞不好已經得了個奧斯卡了。

問:你覺得自己成功麼?

答:我是成功的,這個我清楚。因為我很擅長做自己的本職。我訓練有素、心無旁騖,而且我很幸運——這個很重要。有時候沒得到一個角色反而是好事,那部電影出來後搞不好成了大爛片,那時你會覺得:“真棒,我躲過了一顆子彈。”當然,如果我推掉了一個角色結果它被別人演繹得非常棒,我也後悔。但總體來説還是好的。

我喜歡工作,我希望這就足夠了。現在大家會把一切東西放大然後仔細研究,但我對魔術師怎麼從帽子裏變出兔子的***並不感興趣,而人們總喜歡窺探。也許是因為我害羞吧,搞不懂。你看像《漢尼拔》那樣的電影,雖然我畫着很厚的粧,但那是我人生中最自由的時刻,大概是因為我能把自己藏在化粧之後。相反的,最讓我痛苦、緊張的角色,則是《鍋匠,裁縫,士兵,間諜》中的斯邁利:沒有面具,一切都暴露在人們視線中。你得以有趣的方式來演繹他的無趣。不是説斯邁利是個無趣的角色,而是他很平靜,事事不動聲色。而在《這個殺手不太冷》、《真實羅曼史》甚至《魔鬼警長地獄鎮》裏,我的角色心中總有騷動的暴戾和熱情,也有放開嗓門説話的時候。

我能理解為何拍老版《鍋匠》時,亞利克-基尼斯為琢磨演斯邁利而精神崩潰,只想放棄。我那時也崩潰了。

問:什麼情況?

答:一開始我推掉了這個角色,但總是忍不住這個事兒,所以又回頭答應了。但簽完約,我又痛苦了:搞什麼,我辦不到的,我演不來啊!每個人都會發現我是個水貨,我馬上就要被識破了。他以為自己是誰?亞利克-基尼斯嗎?

如今,我都是等電影演完才痛苦,而不是開拍前。我會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就想到兩年前拍的一場戲:“如果當時那句台詞我是這麼説的就好了。”

演斯邁利曾讓我覺得,人們會看清我能看到的自己身上所有的缺點,如果我對那些不滿意,大家也不會滿意。而我看不慣的那些事物,它們一直存在。彼得-塞勒斯説過,他感到最快樂是在表演中完全融入角色的時候,別的東西都只是小小的雜音——要不要去演的糾結、為表演做的準備、厚積薄發的過程、打包離家、登上飛機、暫居酒店……這些聽起來好像都很刺激,但奔波不停地幹了30年之後,你想做的只是來到片場、開演。我就是這樣的,那一刻所有事物都平靜下來,我穿好行頭,斯邁利整裝出發,那是我人生中最無拘無束的時刻。

(西風、仁杰/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