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站首頁 美容 美體 服飾 情感 娛樂 生活
當前位置:哇咔範 > 電影 > 華語片場

對話《竊聽2》三戲骨 曾江胡楓大話香港好萊塢

欄目: 華語片場 / 發佈於: / 人氣:3.75K

胡楓也從不推戲,讓他演就演,從沒怨言 駱應鈞、曾江、胡楓三位老戲骨此次在《竊聽風雲2》中來了一次聚會 1978年,胡楓一度暫停電影演出,加盟TVB演出電視劇集與節目,直至1981年才宣告復出。

對話《竊聽2》三戲骨 曾江胡楓大話香港好萊塢

曾江、胡楓、駱應鈞縱橫香港電影電視數十載

對話/魏君子 撰文/阿蒙

説到縱橫香港電影、電視數十載,至今仍熱忱投入光影的“老戲骨”們,胡楓、曾江與駱應鈞無疑觀眾最熟悉的幾個面孔——由戰後五、六十年代的粵語片始,至將於今年暑期公映的新片《竊聽風雲2》,他們在銀幕上留下的身影多不勝數,而隨着八十年代TVB電視劇輪番引進內地,他們演繹過的經典角色也早已留在觀眾心中,即使如今不再是電影裏最吸引眼球的一羣,但每當觀眾見到他們,心裏總會萌生一股無可取代的親切感,並道一句:“久違了,前輩!”

年輕時,他們曾各自各精彩,如今或入花甲、或已古稀,對工作、生活的態度與領悟,亦是今非昔比,但每每回首往昔,他們的人生歷程,都稱得上是一副精彩紛呈的“萬花筒”。

對於這批未曾被遺忘的“老戲骨”而言,多年從影曾有過什麼樣的難忘經歷?如今雖年事已高,他們對工作與生活的平衡與延續,又有什麼樣的感觸?舊情與往事,一笑風雲過,且聽三人娓娓道來——

曾江拍戲已經超過55個年頭,小角色也願意接

【壹】TVB太累?處世心態要豁達

2009年11月24日下午4時,涉足光影四十載的資深演員陳鴻烈在TVB電視城拍劇期間突發心臟病,當晚便回天乏術,演藝圈內外在哀悼老前輩之餘,也不免對TVB多年存在的工作條件、強度與待遇等問題深感擔憂。

一直以來, TVB多數藝員一年往往要演出三至四部劇集,加上多檔各種類型的節目、登台,忙碌之甚可謂驚人,過程中雙方自是矛盾頻生。因此,近年越來越多的小生花旦先後離巢、北上掘金,致藝員陣容星光黯淡;2011年5月,久無起色的工資問題更引發龍套集體罷工,臨時演員中介公司與TVB在酬勞問題上又談不攏,事件一度被炒得沸沸揚揚,加上拍《72家租客》屢減酬勞、藝員簽約多年從不加薪等新聞湧現,TVB更幾乎淪為眾矢之的!

在此情形下,中老年藝員的生存與發展便格外受到關注:高壓工作與修養生息之間的“厚此薄彼”,至今仍是亟需面對與改善的難題。而作為與TVB合作多年的老功臣,胡楓、曾江與駱應鈞對此又有何感觸與思考呢?

駱應鈞言道:“我記得當時陳鴻烈手上已經有一部欄目劇(《畢打自己人》)在拍了,等於每天都要開工,同時也有一部30集的長篇劇要趕(《天與地》),要知道前者已經是‘朝九晚七’甚至‘朝九晚八’,但收工之後他還要馬上跑到另一廠拍《天與地》,更何況他六十幾歲的人,還連續幾個月維持這種狀態,所以我覺得陳鴻烈發生這樣的事,是因為他實在太累了。”

而作為在台慶期間仍同場演出的老拍檔,胡楓也將陳鴻烈的猝死歸咎於勞累:“説到辛苦他真是不一般,台慶之前我還見過他,每天都親自到場排練,非常認真也非常努力,但他的年齡可能承受不住,什麼都要做,怎麼行呢?”

莫非陳鴻烈正如外界媒體傳言般,在TVB長期高強度的工作下活活“累死”?駱應鈞卻不這麼認為:“這麼多年來,TVB內部各人員的競爭其實相當大,大量劇集通告對幾乎每一位演員來説自我感覺都是很好的,而他們當時的心理狀態往往就是‘TVB芸芸眾生中,竟然只有我能接到那麼多劇集,證明我很受高層重視!’所以即使工作強度大,他們也樂此不彼。就像陳鴻烈,我聽説他在去世之前還專程去找高層,主動提出‘還要多一些工作’,所以他近乎是特別享受這種壓力的。”

陳鴻烈雖離世兩年,但其全情投入卻有目共睹,曾江對此評價道:“陳鴻烈很努力,雖然他的廣東話一直不太好,但直到他去世之前,還要拿着劇本稿子用廣東話念對白,所以你看他演的電視劇,都是原聲粵語。”但作為年過花甲甚至年入古稀的老前輩,拼命工作卻亦絕非唯一出路,因此在曾江身上,“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方為成功兼顧生活與事業的有效途徑——

工作上,曾江拍戲已超過55個年頭,但這半世紀以來,他從未放棄過電影事業,即使露臉數分鐘的角色也願意接;生活上,曾江會為一道美食唸叨數日,也會手持一盒生煎包與幾位影迷從香港電影的榮辱興衰談到當今的政經大事,甚至手舞足蹈到忘了吞嚥;在香港居住的日子,他又不時與周潤發一同上街買菜,且無論發哥或王羽,他都一概以“那小子”作稱呼;即使看影碟,向來性情直率的他更會痛罵:“現在到處都找不到正版,因為已經沒有正版了!”但面對太太焦姣總花很多錢買看似“正版”的DVD,令他好氣又好笑之餘也懂得為之着想:“老婆從來只看正版,就當作滿足她的心理需要吧,我也不‘揭穿’她。”更有趣的是,曾江甚至樂意當面大談女人:“我現在國內尤其喜歡跑去戲劇或電影學院,那些女學生多漂亮啊!”……

對此,胡楓也有同樣的心態。曾江對其評價道:“現在每天都可以在電視城看到胡楓,他是從來不推戲的,讓他演他就演,沒有怨言。”事實上,今日胡楓亦如陳鴻烈,劇集、節目、訪談來者不拒,但為何仍能保持上佳的精神與心態?追根溯源,胡楓則將之歸因於心態:“在我這個年齡,何必再帶着壓力去演戲演電視劇?説紅,我50年前已經紅過,説名,相信現在很多觀眾都認得我的臉,我還追求什麼?”

胡楓也從不推戲,讓他演就演,從沒怨言

【貳】香港VS好萊塢:嚴謹的工作制度

①工會:拍片擁有長期收益

早在上世紀60年代,曾江就已加入美國演員工會,若以年份論,更是港星中“進軍好萊塢”第一人!但當時好萊塢對東方面孔並無甚興趣,曾江雖有會員之名卻無機遇之實,直至90年代後期,他才陸續得到參演《安娜與國王》、《尖峯時刻2》、《007之擇日再死》等好萊塢影片的機會,如今想起,會否感到“吃虧”?

但曾江看來,好萊塢實質有相當嚴謹的工作制度,令他在數十年後仍能從中受益。“他們有一個好處就是你讓經紀人跟他們談妥之後,你會得到他們的分紅,比如你參與的一部影片若在某家戲院上映、推出DVD或在某家電視台播放,你都能得到一份利潤,而通常是每隔三個月演員工會就會寄支票給你,所以雖然我們拿到的數額並不多,可能只佔總收益的0﹒03%,但關鍵是在工作上比較舒服。”

三年前,曾江又收到來自美國演員工會的另一封信,告知其可領取退休金,“莫説在內地,這在香港都是沒出現過的,嚴格來説,只要你拍了一部好萊塢製作,那麼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他們能查到放映記錄的,都會將之作為你的酬勞算進去,像周潤發可以拿到3%,同樣不算高,但都是錢,所以我一直以來從演員工會中得到的錢財並不多,但最重要還是穩定。”

曾江對此亦算了一筆帳,“演員工會每年都要繳納會費,但假設我一年拍戲賺了十塊錢,那麼我的會費可能只需要交兩分錢,因為工會不是按固定標準來定演員會費的,他們有計算比例,交多少錢會費就取決你賺多少錢,所以現在你看美國電影工作者不時鬧罷工,其實是在為我們的福利着想,這就是現在華語電影需要慢慢建立起來的一種制度。”

②對白:好萊塢有準備卻嚴格

上世紀8、90年代,正值香港電影與電視劇百花齊放,演員一天趕兩三組戲的情形屢見不鮮,為此更出現“鄭九組”、“劉十三”等外號。但由於市場上日新月異的商業需求,拍片環境也變得越來越急功近利,導致準備時間倉促,現場臨急上陣,常令演員手忙腳亂、好不着急,駱應鈞便是其中一員——

“以前我拍過一部電視劇,要在裏面演日本人,本來劇組安排了一位翻譯教我們日語對白,我們並不擔心,但後來我發現鄭浩南滿頭大汗地拿着劇本念台詞的時候,心裏就慌了起來,因為鄭浩南本身是懂日語的,他都這麼緊張,我怎麼辦?而且,在香港拍戲,説念不熟要延後拍攝是絕對不可能的,有時甚至是當天入組當天就要讓你現場説些你可能從來沒聽過的語言,但你説不好又會NG很多次惹導演生氣,壓力特別大,所以那天我就跑去跟導演説:‘能否把我們的戲份放到今晚最後一場才拍,給我們多點時間準備?’雖然導演答應了,但等到晚上,我們還是沒法講好對白,沒辦法,只有現場弄些‘大字報’出來照着拼音念,拍完之後,大家都被弄得狼狽不堪了。”

反觀好萊塢,拍攝當天才要求演員臨場講外語對白倒是少之又少,曾江對此深有體會:“像當年鞏俐和章子怡她們剛去好萊塢英語都不怎樣,所以製片方往往提前給她們三個月時間,讓她們拿着劇本念熟英文台詞,但好萊塢有一點很嚴格,就是他們願意在很多方面給你便利,但一旦劇情需要,你就必須保證拍攝當天給他們交出讓觀眾都信服的外語對白,而且不能是配音,要自己原聲演繹。”

然而,曾江在拍攝《安娜與國王》時,卻吃了一回好萊塢拍片制度的苦:“我演一個泰國法官,本來劇組想找當地演員,結果後來因為不滿意,所以沒辦法就找我,沒想到拍戲之前七天才給我劇本,要求講泰文,弄得我焦頭爛額,差點就説不拍了,因為我一個字都記不住,但既然答應演了就得硬着頭皮上,最後我提出一個條件:拍的時候你們用長鏡頭都可以,但必須在攝影機後面給我掛‘大字報’,用我自己看得懂的拼音寫出來,這樣我才能演得好。所以當時周潤發講的泰文比我多,他跟我説自己都快累死了!”

駱應鈞曾經被對白搞得狼狽不堪

③試戲:邀請意向非侮辱經驗

除了對白的難度,東方演員在好萊塢拍片也往往會遭遇另一件令他們倍感尷尬之事:試戲。多年前,在香港影壇被譽為“功夫大師”的劉家良為替《忍者龜》做武術指導飛赴美國,豈料好萊塢製片人卻提出讓他先試戲,令他霎時大發雷霆,而後,許多演戲經驗豐富的東方演員也紛紛因外國人提出試戲而相當不滿,認為這是對他們的侮辱云云……

但此現象在曾江看來,卻更多是為東方演員的自傲不滿:“你憑什麼不試戲?試戲其實是好萊塢導演有興趣邀你演出的‘信號’,但外國人做事一向謹慎,他們雖對你有興趣,但仍要先看看你是否能勝任,就像我近年也有西片劇本找上門來,但他們都提出要我去試戲,所以很多在美國拍戲的東方演員實在不能認為這是對他們的侮辱。”

④溝通:布魯斯南要我飛去倫敦

在香港拍攝電影或電視劇,誰與誰演對手戲往往是投資方、監製或導演説了算,有時為了賣出好票房,往往不理會雙方是否能妥善配合或擦出火花,直接便開出誘人片酬邀其加盟,結果拍片期間演員矛盾頻生、衝突不斷,效果出來只能説得不償失。

然而好萊塢卻非如此,在曾江眼裏,演員間能否演出成功效果,關鍵取決於溝通:“當年布魯斯南拍《007》的時候,他知道我跟他在片裏有不少對手戲,所以他跟我説希望我飛來倫敦一趟,跟他進行拍攝前的溝通,而且他也想看看我是不是一個能跟他搭配成功的演員。這就是好萊塢的專業,不像香港有時拍戲就在那自顧自地演,他們是要看周邊每一個人跟自己的配合程度。所以東方演員在好萊塢是否能受人青睞,關鍵看他的水準,畢竟在美國會講英文的東方演員太多了,有什麼稀奇?”

胡楓也從不推戲,讓他演就演,從沒怨言 駱應鈞、曾江、胡楓三位老戲骨此次在《竊聽風雲2》中來了一次聚會 1978年,胡楓一度暫停電影演出,加盟TVB演出電視劇集與節目,直至1981年才宣告復出。

駱應鈞、曾江、胡楓三位老戲骨此次在《竊聽風雲2》中來了一次聚會

【叁】齊聚《竊聽風雲2》:不止為過癮

愉悦工作滿足自我,是曾江、胡楓、駱應鈞加盟《竊聽風雲2》的動因。 許多觀眾認為,曾江於《竊聽風雲2》中再演老大應遊刃有餘,甚至不需要什麼“演技”,僅僅舉手投足已有震懾威力云云。但曾江對此卻不以為然:“如果只是坐在那什麼氣場都出來了,我還需要演戲幹什麼?畢竟我每接一部影片,最重要的就是給導演不一樣的風格,希望他們不會停留在我過去的形象和氣質上,所以這次拍《竊聽風雲2》我經常跟兩位導演溝通,看他們真正需要的東西是什麼,這樣演戲才開心。反之像別人説的,我現在不需要演技只要坐着就行,這樣的確可以,但我達不到心裏的滿足感,所以花那麼多時間鑽研角色,也等於是讓自己過癮。”

故,《竊聽風雲2》給了幾位老戲骨一次“某程度的過癮”的機會,駱應鈞笑憶:“有一天他要拍一場開槍的戲,一開始我們覺得:糟糕,這次肯定要拍到很晚了!沒想到過程卻非常順利,什麼都是一條就過,從未NG,拍完之後我們都覺得效果很好,所以我相信大家演這部戲是非常過癮的。”

而對演戲帶來的過癮,曾江更直言不諱是來自NG:“我反而很喜歡NG,NG有什麼不好的?NG多幾次才能讓你在下一次演出中多給導演一些東西嘛,而這樣也是給我多一些表現的機會。”

相比之下,胡楓對答應參演《竊聽風雲2》的原因反而簡單,“我偶爾還是想演演戲,因為我之前有好幾年都沒演過戲了,《七十二家租客》之後也沒怎麼演,所以這次也當過過癮。”現實中,胡楓年齡最大,在“四巨頭”中同樣是資歷最老的一位,對於再度出山後演出“老大中的老大”,他又作何感想?“我哪敢給曾江他們當老大,所以壓力比虛榮心大。”胡楓打趣地説。

【肆】演藝歷程:戲骨是這樣煉成的

曾江當年與雪妮結成銀幕情侶,號召力堪比今日的馮紹峯楊冪

——曾爺——

曾江與電影的緣分,得從半世紀前説起:1955年,年僅20歲卻無甚演出經驗的他就得到在處女作《同林鳥》中演出男主角的機會,而當時妹妹林翠已是在國語片圈中人稱“學生情人”的銀幕名旦。曾江後來在美國讀了幾年書回港做建築師,也恰好遇上妹夫秦劍自立門户,為此他非但出錢成立“國藝影業”做了半個老闆,還在公司創業作《大馬戲團》中再演男一號,其後片約不斷,為趕戲日夜奔波,最紅時更試過一年演出十餘部影片,既與胡楓、謝賢等一同躋身粵語片著名小生之一,連當時的“萬人迷”陳寶珠都跟他合作了大批影片;1966年,《女黑俠木蘭花》又讓他名氣高漲,繼而再與雪妮結成“銀幕情侶”,號召力堪比今日的馮紹峯與楊冪……

粵語片一蹶不振後,曾江由於普通話流利,於1972年改拍國語片,名聲雖不及粵語片時期那般名頭響亮,卻也能保證事業發展。直至80年代初,香港電視劇踏入黃金歲月,諸如《家變》、《楚留香》、《網中人》、《上海灘》、《萬水千山總是情》等叫觀眾應接不暇,1982年,年過不惑的曾江也加入TVB成為基本演員,並陸續接演多部劇集,當中最經典者自屬83版《射鵰英雄傳》裏的“黃藥師”——非但香港轟動一時,其後該劇引進內地,曾江亦正亦邪的形象與演出更令無數影迷留下深刻印象。

對此,曾江至今仍堅稱83版《射鵰》無可取代:“我們那個時候的組合,東南西北中,你還有嗎?你再找那幾個人出來給我看看!所以那不是一個人的問題,是搭配的問題,你找了一個人跟你演對手戲,可絕對不是你不理他自顧自演就行了,你還要看他跟你配不配,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那個版本的《射鵰》都沒辦法再現!”

由於《射鵰》的巨大成功,曾江在電視圈中的走紅程度一度超越電影,同時因氣質充滿邪霸之氣,曾江也往往在劇中飾演戲份吃重的大反派,如《誓不低頭》、《我本善良》、《大時代》等,並開始在觀眾羣中贏得“曾爺”之名。

90年代後期,曾江離開TVB,以“自由身”身份演出電影,在台灣演出偶像劇,也曾跑到亞視拍過幾部劇集;今年,除再於《竊聽風雲2》中飾演“地主會”老大,也剛在杭州拍完徐立功的新片《飲食男女2:好遠又好近》,忙得不亦樂乎,更何況他至今仍渴望挑戰全新角色,正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典型寫照。

胡楓在影視中的形象都很讓人有親切感

——修哥——

胡楓,原名胡繼修,人稱“修哥”。從大銀幕再到小熒幕,經歷香港電影工業由百花齊放至夕陽西下的高低起伏,胡楓的演藝生涯本身就是一冊精彩紛呈的光影史記:從1953年考入“大成影片公司”,憑處女作《男人心》一炮而紅開始,直到粵語片退出歷史舞台,其個人作品以數百計,連曾江在他面前也自愧不如:“若把《竊聽風雲2》算進去,我至今影片當然不止200部,但胡楓拍過的片子絕對超過400部。”

1960年,胡楓參演了對他演藝生涯有重要影響的一部作品《難兄難弟》,“週日清”自此深入民心之餘,更令其粵語片當紅小生地位得到鞏固。時至今日,胡楓談起《難兄難弟》,仍流露出對導演秦劍的讚賞:“我拍粵語片這麼多年,秦劍差不多是最出色的一位導演,他是那個年代的天才!”

由於《難兄難弟》的誕生,銀幕上正直善良的胡楓與油頭粉面的謝賢在長達半世紀後仍被稱為香港男人性格的代表,但胡楓對此卻只是淡然一句:“這些都是表演罷了,當年我只是演出一種源自社會的形象,並不完全代表我自己。”

豈料,60年代後期由於國語片大量進駐香港影壇,粵語片的“粗製濫造”反遭詬病,致使地位滑落、產量不濟——低迷時期,粵語片賣埠的價錢為20萬港元一部,此價錢僅為國語片的1/5;踏入70年代,粵語片在市場上更是徹底潰敗,直至1973年憑《七十二家房客》重振之前,幾乎呈現停產狀態!

在此期間,大量粵語片演員與導演為生計紛紛轉投國語片陣營,胡楓卻未懼地位不保,堅持拍攝粵語片,而翻閲其作品年表,更幾乎未見其參演過國語片的經歷,堪稱粵語片“信徒”!“其實粵語片也好,國語片也好,都是配音的,沒有什麼分別,更重要的是,粵語片和國語片都是電影,只要用心去拍就好。”胡楓談起當年選擇,仍是無悔。

1978年,胡楓一度暫停電影演出,加盟TVB演出電視劇集與節目,直至1981年才宣告復出。但作為昔日作為粵語片最長壽的小生之一,他加入TVB後在數百部劇集中卻只屬演出配角居多,角色也多為慈父、師傅或善良前輩,在觀眾看來更從來是“親切感”勝過“出風頭”。

這絕非胡楓運氣不佳遭人冷落,反倒是取決於他心境坦然,一方面未刻意追求在劇中飾演要角,另一方面又以充當“綠葉”與“甘草”為樂,數十年如一日。“TVB再怎麼變我都不管,我只知道有工作就去做,而且要全情投入,而且我現在完全沒有壓力,演戲圖的就是快樂。”

面對人生無常的生老病死,胡楓也同樣看得很開:“生死未必註定,人的命運終究把握在自己手裏,即使我曾失落困苦,卻並不意味着老天要收我,反而對我來説,人生在世,將一切都看開、看透才是最重要的。”

駱應鈞曾兩度飾演“黃藥師”,令觀眾對他念念不忘

——駱應鈞——

1973年,邵氏電影公司風頭仍勁,每年都吸引眾多新人報名入行,時年20歲的駱應鈞便是一例:“當時我考入邵氏演員訓練班,但記得9月1日上課,邵氏卻在8月底就跟我簽約做基本演員,我很奇怪:既然做了演員為什麼還要去上課?結果開班後我每天都沒去。”

但一年過去,駱應鈞只能演些“路人甲乙”的龍套,“工作量一直不多,結果邵氏就將我跟他們籤的幾年合約解了,我很生氣,因為我當時根本不想解約,完全是邵氏單方面把我‘拋棄’了!結果問了一些懂法律的人,他們説是因為我簽約時年齡不夠,他們是有權提出解約的。”

兜兜轉轉,1974年駱應鈞又考入TVB第五期藝員訓練班,與關錦鵬、韋以茵等成為同學。然而,那期訓練班卻有一個並不“光彩”的主題:招考小人物。“當時TVB有一個政策,為電視劇找一些演小人物的演員,所以招的也是一些長相不太好看的新人,反而有小生相和花旦相的都被拒之門外了。”

畢業後,駱應鈞主要參演電視劇,偶爾也在電影中演些小角色。直至90年代初,在TVB停留三四線多年的他才終於享受到成名的滋味:《壹號皇庭》系列的“周文彬”一角是為起始,而後在94版《射鵰英雄傳》與95版《神鵰俠侶》中兩度飾演“黃藥師”,又讓兩地觀眾對他過目不忘。時至今日,駱應鈞仍會指着曾江説:“在TVB這麼多年,曾江演過的一些角色我都有演,他是83版黃藥師,我是94版黃藥師,他是86版金毛獅王,我是01版金毛獅王。”

如今,駱應鈞仍堅守TVB默默耕耘,偶爾參與幾部電影,對他來説同樣其樂無窮。雖然他未曾大紅大紫,但知足之心已令他倍感滿足,“我喜歡做演員,每天都享受它帶給我的喜悦,已經足夠,我到了這個年齡,去幻想某天能有多紅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始終在做我自己。”(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