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那一年拍《溏心風暴》，請了許多資深女演員，比如司棋姐、菊姐(關菊英)、米雪姐姐。有一段時間她曾淡出TVB,但今年回來，拍下《掌上明珠》、《刑警》等多部熱賣劇，和黃日華、苗僑偉等一眾熟男談情説愛。
此圖為TVB2010年度“我最喜愛電視女角色”的入圍名單。
宣萱
剛過去的TVB43週年台慶頒獎禮中，台上洋溢着一片老人嘉年華的歡樂的氣氛。角逐視後的兩位熱門人選，看上去尚算年輕的鄧萃雯和佘詩曼，年齡加起來其實幾近八十。這個“台慶月”以來，頻頻露臉的女星也有不少是四五十歲以上的老面孔。近十年TVB始終沒能出現有當年影響力的年輕花旦，反而越來越多的老花旦回巢拍戲，掀起一陣大鑼大鼓的家庭倫理劇風潮，與廣大師奶觀眾喜好一拍即合，看來是想用全線老花旦拯救老東家TVB。
採寫_本刊記者 葉曉萍 實習生 孫紅
現象
老花旦大規模返潮搶灘
回憶一下上個月的TVB台慶特備節目：台下是汪明荃向103歲的老闆邵逸夫敬酒，台上則是57歲的謝雪心等老前輩載歌載舞，而至少得用“中生代”來稱呼的米雪、關菊英、李司棋、商天娥等人，甚至比陳法拉、胡杏兒、鍾嘉欣這些年輕二十年以上的小字輩更為搶眼，當然此情此景也可以説是恍如時光倒流般穿越。
老人潮是近幾年TVB劇的主流。只要看看TVB每年台慶視後之爭，就可以一窺他們的花旦庫存的年齡分佈情況：今年視後的大熱門是44歲的鄧萃雯和35歲的佘詩曼，而去年也是鄧萃雯和當時30歲的楊怡，前年除了當時53歲的米雪最後勝出，熱門人選還有60歲段位的汪明荃和李司棋，而她們也是2005、2007年的視後……事實上，1997-2004年TVB視後的年齡段都在二三十左右，但最近五年卻大幅飆升，完全成了四五十歲老花旦的天下。當然，視後都是實力派人物，年紀大也是應該的。但縱觀今年入圍視後的提名名單，近十年冒起的新生代女星在15個提名名額裏只佔40%，而其競爭力之微弱，以致唯恐天下不亂的港媒，都一致將其屏蔽不計。在當年的“TVB四大花旦”中，如今除了黎姿已經嫁入豪門息影之外，宣萱、張可頤、蔡少芬也仍每年給老東家拍一兩部戲聊表孝心，雖然路人皆知TVB自有其捧人遊戲規則，但她們仍樂意在今年視後的提名名單上做一回熱鬧陪襯。
有的從外面迴流，有的多年仍然固守，老花旦們逐漸重新成為TVB劇的中流砥柱。兩三年前的《溏心風暴》、《家好月圓》是最典型的例子，米雪、關菊英、李司棋大施“咆哮教”功力，在爭產、爭夫的主題中極盡爾虞我詐之精神，大大振作了當年收視，還以退休之齡重新成為三大當紅老花旦。去年TVB在《宮心計》也試圖重複這一模式，大鑼大鼓地刻畫人性詭詐複雜，原想用老花旦做綠葉襯托佘詩曼、楊怡兩個並不年輕的新生代花旦，無奈機關算盡，後兩者依然無法突圍，還是米雪的嬌俏傳神、謝雪心的強大氣場最終俘獲觀眾。而今年《義海豪情》再次推出鄧萃雯擔綱，收視也在最後時刻力壓佘詩曼的《公主嫁到》，雖然未能突破姊妹篇《巾幗梟雄》去年播出時的盛況，但口碑聲勢依然難有對手。
背後
十年屢扶不起，新花皆成殘花
其實，老花旦救市不過是TVB的無奈之舉，主要原因還是近年當家花旦們因各種狀況淡出，而新生代的小花旦卻遲遲未能上位擔大旗，才出此下策。這十年來，TVB也力推過不少女新人，讓她們去主持、拍戲、唱歌，甚至找機會塞給她們獎項，或者直接推上大銀幕，但無奈這些花旦的市場反應很一般，由她們擔綱主演的電視劇不是焦點自動偏移，就是收視口碑雙雙慘淡，至今沒有讓人眼前一亮或者隨口説出來的年輕花旦。
徐子珊是TVB最近三年力捧的女藝人，她2004年當選港姐冠軍以來，電視作品無一出挑，2007年開始參與杜琪峯、王晶等導演的電影拍攝，去年也開始進軍歌壇，在歌、影壇兩邊都是第一年新人獎拿了個遍，然後就如石沉大海。而最勤快聽話的楊怡，訓練班畢業後一直穩紮穩打，觀眾緣也不錯，可惜星味和人氣欠奉，也始終與有分量的獎項如視後擦肩而過，最近更是越熬越殘，因肌肉疲勞導致細菌入侵下巴，一度有臉歪的危險。而鍾嘉欣雖然路線斯文討巧，但外形過於高頭大馬，TVB又為幫她上位，前兩年一直利用林峯的人氣炒緋聞，想將兩人捆綁銷售，但效果卻令觀眾反感。至於胡杏兒雖然表現努力，也敢於豁出去走喜劇路線，無奈先天條件限制太大，有些扮相如秋香姐，就未免有趕客之嫌。近日最尷尬的還是陳法拉，在一片叫好的《義海豪情》裏被觀眾投訴“死得太慢”，大段感情戲更成為人們上洗手間的黃金時段，戲份最後被監製大幅刪減。她模樣乖巧一直人氣不錯，但大概由於已攀上高枝做豪門少奶，除拍戲外還另有更佳出路。在接受本刊記者採訪時，最近狀況不佳的她雖未直認已婚傳聞，但卻淡淡然似乎對工作不再上心，“我不會貪心(上位)，現在機會已經很多了，拍到一個星期有些時候都睡得不夠了，呵呵。”鑑於年青一代女演員遲遲未能接班，夾在新老中間層的佘詩曼就最尷尬，又或者説最佔便宜—她往往要以35歲的真身出演二十出頭的青春少艾，一個人填補整個TVB年輕花旦的空白。
43歲TVB搬老旦做救兵，
共度更年期
近年由於經費緊縮、一台獨大等各種情況，TVB常被批評製作水平停滯不前，而今年43週歲的它，如果從人類生理角度來看也確實已步入更年期。為解救此困境，TVB近年陸續召回一眾當年打下江山的老花旦，以達到撐場、救人氣、催谷收視等效果。而這些一度創下收視輝煌，在觀眾中人氣頗高的當年花旦，也樂得以放鬆心態以解退隱後的技癢之苦。於是從八點半到十點半的黃金時段裏，宣萱和苗僑偉、黃日華談起了情感三角戀，蔡少芬飛上樓頂扮女超人，甚至連袁詠儀、戚美珍、陳慧珊都無懼高清拍攝，敷個面膜就回來了。但製作資源部總監樂易玲並不承認TVB劇集風格日漸趨老，她堅稱：“如果説整個TVB的製作，我們會照顧到不同階層的觀眾，譬如我們有很多音樂的節目，很多年輕人的劇集，就算外購劇也有很多年輕的新力軍。”但另一方面她也承認，深知現在的年輕人就算晚上在家，也不會和老媽看一樣的電視劇，而晚上八點到十點坐在電視機前看劇的還是傳統家庭觀眾，“我們會拍一些他們覺得有話題，會追着看的電視劇。但我們也會拍年輕人的戲，在明年會有新計劃。”
曾因生病而淡出數年的張可頤，今年也有兩部戲擔正主角，接下來也將會參與邵氏電影年底的賀歲片拍攝，工作量日益恢復當年水準。與本刊記者談及當下花旦是否比當年舊人遜色時，她就連連為年輕花旦説好話：“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要看不同的戲和不同的人。有的人是時裝劇特別好的，比如鍾嘉欣和胡杏兒。陳法拉是古裝和時裝都很好。”同時也表現出未被超越的淡定：“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新的人上來又有新的景象，我們這一代的現在可能也進化到另一個階段，有一些可能結婚了，有一些可能預備結婚了……世事就是這樣，也未必不是好事。”難怪她聽到蔡少芬懷孕的消息時，馬上開心尖叫，還連説了好幾個恭喜。
小花旦趕客四宗罪
硬扮靚女：
胡杏兒版的秋香姐只要回眸一笑，不要説唐伯虎，恐怖分子都馬上雞飛狗跳。怪不得《秋香怒點唐伯虎》平均收視只有26點。
惡炒緋聞：
炒情侶檔緋聞，是近年TVB的慣用宣傳招數，像廖碧兒與陳豪，像胡杏兒與黃宗澤，但不幸的是偏要捆綁香港人見人愛的林峯，鍾嘉欣完全是自尋死路。
賣弄性感：
嘟嘴、秀長腿、翻白眼、穿着緊身衣的徐子珊自我感覺再好都沒用，和老公一起看電視的師奶觀眾，一鍵就轉枱。由她主演的《情人眼裏高一D》平均收視只有23點，堪稱創了一個新低。
演技浮誇：
去年有楊怡，今年有陳法拉，前者在《宮心計》中無論***詐還是悲痛都用力過猛聲嘶力竭，後者在《義海豪情》中扮清純少女而流於表面，令人不勝其煩。她和黃浩然首場感情戲，女方濕身演出竟然奪得全周最差收視27點。有不少觀眾諷刺，她的戲份是上廁所的最好時間。
老花旦推手發言：
樂易玲：老人多？其實是我們把熱潮重新帶出來
樂易玲
TVB製作資源部總監
我們TVB一年製作那麼多節目，也有很多頻道，翡翠台我們是一直以劇集為主，我們有不同的計劃，有的劇集要看那個時代時興什麼。幾年前我們拍過很多武打片，但近年來很流行輕喜劇，後來又很時興家庭倫理劇。我還記得那一年拍《溏心風暴》，請了許多資深女演員，比如司棋姐、菊姐(關菊英)、米雪姐姐。我記得開戲的時候，也有下一代演員比如陳法拉、鍾嘉欣一起去做宣傳活動，所有記者都在注意年輕演員，沒有人去理會資深演員，她們自己也覺得好像活動背景板一樣。這證明那個時候其實時興年輕演員。但戲一播出，大家看到很多老戲骨的演技是很好的，其實是我們把熱潮重新帶出來，像菊姐、米雪姐姐都是我們重新帶出來的。為應這個熱潮，我們又拍了一輪這樣的家庭倫理劇，它們需要這類演員。當時沒有人留意的，我們重新把這個熱潮帶出來，到現在大家覺得有點看多了，我們也會考慮別的，計劃要走在觀眾前面。
老花旦代表發言：
宣萱：早已被説一代不如一代
南都娛樂：感覺TVB花旦似乎斷層了，你覺得原因是什麼？
宣萱：可能運作方式不同了，就是新人事新作風，以前帶我們的藝員科高層有他們運作的方式，換了一班人之後，他們都有不同的方式，也做出了另外一種成績，那又不可以講是不對的，不同年代的手法不同而已。
南都娛樂：跟新人出來的機制有關嗎？
宣萱：其實都是很多原因的。我覺得，比如經歷過經濟不好的時候，預算會緊縮。不像我們入行的時候，我第一個演的劇永遠都記得，《千歲情人》，那是完全超支，整個廠是超時收工都拍不完，但導演很用心很自信地去摳我們的戲。但現在不幸的是，在時間和預算有限的情況下，不能再花這樣的成本，新人要辛苦很多，要自己付出很多。
南都娛樂：當年你和蔡少芬、張可頤、陳慧珊、郭可盈是幾大當家花旦，現在TVB就有點盛況不再吧？
宣萱：整個社會在變化的時候，很多事情會差一點咯。當大家只能看電視的時候，就是電視興旺的時候啦，那紅的人當然會多點啦！其實，到我們那代的時候，也有人説我們，和以前相比是不是會差很多呢？以前是很多明星的，到了我們，就剩下我們幾個啊，是不是還是叫明星呢？到了下一代的時候，社會又正在變化，真的很少人會坐着看電視了，絕對是會有影響的。
迴流老花旦檔案
宣萱
年齡：40 今年作品：《掌上明珠》、《刑警》、《施公奇案2》
1990年代末21世紀初，堪稱TVB劇的黃金年代，從產量到質量方面都有口皆碑，不少還被內地電視台引進播放。以張可頤、黎姿、宣萱、蔡少芬為代表的四大花旦更是深入民心。而其中最高產的花旦就要算宣萱了，她劇集扮相宜古宜今，巔峯之作《憨夫成龍》更為TVB取下43點的高收視。有一段時間她曾淡出TVB,但今年回來，拍下《掌上明珠》、《刑警》等多部熱賣劇，和黃日華、苗僑偉等一眾熟男談情説愛。
哇咔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