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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得諾貝爾獎讓我驚奇又惶恐

欄目: 大陸星聞 / 發佈於: / 人氣:2.34W

10月14日,莫言出生的地方平安村,到處張貼着橫幅。10月14日,莫言出生的地方平安村,莫言父親家中,莫言的外甥女和她的玩伴在屋內玩耍。莫言:我的野心就是希望把我小説中的高密東北鄉寫成中國的縮影,但我能不能做到這一點我很懷疑,我的力量可能不夠。

莫言:得諾貝爾獎讓我驚奇又惶恐

10月13日早上莫言在家中接受訪談。中新社 陳濤

10月14日,莫言出生的地方平安村,到處張貼着橫幅。

10月14日,莫言出生的地方平安村,莫言父親家中,莫言的外甥女和她的玩伴在屋內玩耍。

10月14日,莫言舊居,很多外鄉人慕名參觀。

莫言的姑姑管貽蘭,莫言作品《蛙》就是講述姑姑的故事。

在莫言高密家的樓下,總有三五媒體把守,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幸運兒,可以約上專訪或至少能夠問上幾個問題。不過莫言行蹤不定,大家大多失望而歸。但在13號的早晨,我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來到莫言家的時候,居然還沾上了一點幸運的氣息。莫言在三樓的大哥家接受完一家媒體的專訪之後,同意接受像我一樣來撞運氣的人的簡短採訪。他一進五樓的家門,於媒體的簇擁下剛在沙發上坐定,便伸出手指強調説“一人一個問題”。在接受採訪的過程中,莫言雖然語氣平和,卻略顯謹慎,話語不多,讓你很難窺探出他處於這種喧鬧中,除了疲倦,還有什麼其他心情。

得知消息,幾小時後才平靜

為什麼驚奇呢?就是因為全世界有這麼多優秀的作家,怎麼會輪到我頭上呢?……我配得這個榮譽嗎?我就很惶恐。

記者:祝賀你獲獎,能再談談獲獎之後的感受嗎?

莫言:當時瑞典學院的常務祕書給我打電話時我就説,我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很驚奇。為什麼驚奇呢?就是因為全世界有這麼多優秀的作家,怎麼會輪到我頭上呢?第二很惶恐,就是有這麼多優秀作家,(諾獎卻)突然落到了我頭上。我就在思考什麼原因呢?我配得這個榮譽嗎?我就很惶恐。這是當時的感受,過了幾個小時後我就覺得很平靜了。

記者:你是否認為葛浩文和陳安娜的翻譯促成這次諾獎。據説你今年加入了一家外國很大的文化經紀公司,這個情況屬實嗎?

莫言:翻譯過我的作品的,美國有葛浩文,瑞典有陳安娜,日本有吉田富夫、藤井省三,法國也有,各個國家都有。我相信是因為這些翻譯家們傑出的勞動,共同的努力使我獲得了這個獎。今年上半年我的《蛙》在推廣的時候不是太順利,有一家美國比較大的經紀公司找到我,就換了一個經紀公司,但是他們至今還沒有推過我一本書。在兩個月以前剛剛完成了一些程序。

記者:這次獲獎主要是因為《蛙》嗎?

莫言:獲獎好像和《蛙》沒有直接關係,第一《蛙》沒譯成英文,第二也沒譯成瑞典文,所以硬説是因為《蛙》獲獎,這個理解是不對的。

記者:你收到大江的賀信嗎?

莫言:我還沒有看到。

記者:得獎之後和大江聯繫了嗎?

莫言:沒有,他的名片在北京,我沒有和他聯繫。

記者:因為村上春樹的呼聲也很高。你得獎,網上有一種聲音是中國贏了,你怎麼看?

莫言:這種看法是老百姓的自由,我沒權利反對。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而且究竟是不是我和村上春樹兩人在競爭今年的諾貝爾獎,這只是猜測。所以兩個作家所謂的PK,再類比成中日關係,完全是一種玩笑,可以一笑置之。我非常尊重村上春樹先生,他的作品中有我很多很欣賞的東西,我也是他的忠實讀者,讀了他的很多書。他的書中現代性和年輕人貼得很近的這種素質,是我的作品所不具備的,所以我很敬重他,希望他將來能獲得諾貝爾獎。

個人經驗,努力把高密寫成中國縮影

我的野心就是希望把我小説中的高密東北鄉寫成中國的縮影,但我能不能做到這一點我很懷疑,我的力量可能不夠。

記者:你在書中很多寫到了高密,能簡單的説説是如何寫作的嗎?怎麼把家鄉融入到你的作品裏的?

莫言:我的早期小説,比如翻譯成法文的《透明的紅蘿蔔》,裏面寫了一個在橋梁工地上給鐵匠當小工的小孩,也就是根據我自己的親身經驗。我小時候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勞動的經歷,後來拿起筆來寫作,就把個人的經驗、經歷變成了小説的素材。

記者:高密的故事是不是整個中國的縮影?

莫言:我的野心就是希望把我小説中的高密東北鄉寫成中國的縮影,但我能不能做到這一點我很懷疑,我的力量可能不夠。

記者:你是不是在工作中會記筆記?

莫言:我從來不記筆記。我想我如果能夠記住的東西,就是有價值的東西,有的東西記不住忘掉了,就是沒有價值的。

記者:怎麼看中日關係?

莫言:我昨天在集中採訪的時候,已經談到過,我覺得中日關係還是第一按照70年代中日建交的時候日本領導人和中國領導人達成的共識比較好,擱置爭端,先談友誼。

中日關係這種局面不會永遠持續下去。兩個國家的關係就跟兩個人、兩個家庭的關係很像——可能有時候鬧得劍拔弩張,但是過了一段時候又會慢慢地互相理解,慢慢地各自退讓,慢慢好起來。寄言於未來,中日兩國的人民之間要求和平,渴望友誼的大局不會改變。現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也是極少數人造成的,與日本人民無關,更與中國人民無關。我希望和平是永遠的,摩擦、矛盾、爭議是短暫的。

敬畏大師形成風格

原來是想逃離,但後來又主動向他們(馬爾克斯和福克納)靠攏。……後來我慢慢長大,我覺得我可以離他們近一點,我可以和他們對話。

記者:你説要逃離馬爾克斯和福克納,那你覺得你在文學上的創新是什麼?

莫言:我的創新就是立根於鄉土,立根於個人經驗,廣泛地吸收了中國古典以及外來的文學(的)這些技巧,形成我自己這種亦真亦幻,歷史現實糾纏在一起的寫作方法。

記者:你覺得你逃離了嗎?

莫言:原來是想逃離,但後來又主動向他們靠攏。因為當時我太年輕,我覺得跟他們靠在一起我太敬畏他們,後來我慢慢長大,我覺得我可以離他們近一點,我可以和他們對話。

記者:你喜歡的作家是誰?

莫言:太多啦,我剛才就説我喜歡村上春樹。其他很多中國作家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學習的榜樣。

記者:你覺得得了這個獎之後,會有很多中國作家為了獲獎而寫作嗎?

莫言:不可能有多少作家為了得獎而寫作。

記者:你覺得這個獎對中國文學的意義是什麼?

莫言:現在也很難説。

記者:你現在創作的狀態是什麼樣的?

莫言:我現在在寫一部劇本。

我根據我自己的良心來判斷,該我發言我就會發言,不該我發言,或者我不願發言,我自然就懶得去説話。我覺得得諾獎或沒得諾獎不會改變我這種風格,也不會改變我的寫作風格,我過去怎麼寫,現在還會怎麼寫。我過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今後也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