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是演技不俗的“傻強”，憑《無間道》《無間道II》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提名。杜汶澤：他還是有對電影發展的眼光吧，我跟很多老闆説過這個話，但是沒人理我，但是楊老闆就有。
杜汶澤在微博上發佈的俏皮可愛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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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是演技不俗的“傻強”，憑《無間道》《無間道II》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提名。到後來，他是眼光獨到的監製，一部《伊莎貝拉》捧紅“蘿莉”樑洛施，還成了她的乾爹。到如今，他用相機拍張柏芝拍戲，拍陳小春應採兒的婚禮，也拍自己和太太田蕊妮的生活，他笑言：“我希望退休時，完成一部香港‘娛樂攝影史’。”
因為新片《綁架冰激凌》，杜汶澤接受本報記者的獨家專訪。戴着一頂鴨舌帽，挎着一部黑白膠片相機，腳下踩着一雙老款布鞋，他以一個標準的“微博控”和“攝影控”的面貌出現。
做藝人不能混飯吃
拍電影不能太短視
■2011超級訪問 N0.3
本報駐北京記者 韓瑩
看古裝大戲沒法感動
聽《將愛》主題歌卻哭了
：你在新片中扮演一位黑心經紀人？
杜汶澤：影片講的是一位藝人由於突然出事不能演出，經紀人就找了一個很普通的小女生回來，要用最快速度把她變成明星的故事。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壓力吧，這個角色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把良心都埋沒了，其實這很可憐啊。
：會不會怕人家説你有所影射？
杜汶澤：這個戲有點誇張，現實裏沒有那麼嚴重，因為我自己接觸過的經紀人很隨和。所以我是憑感覺誇張一點來演，沒有找參考的人物。我覺得現在經濟發展比較快，人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有人情味，但娛樂圈比以前好，例如香港現在電影和唱片業的環境都不太好，但大家都比較團結。
：這個角色本身吸引你的地方在哪裏？
杜汶澤：現在的年輕人對於當藝人有很多的夢想，覺得當藝人是一件很風光的事兒，對我來説，我做這行快18年了，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工作，人們需要娛樂，我的工作就是提供娛樂，這是一個服務性的工作。跟一般人有什麼區別，好像明星是另外一個星球的人，或者有一切特權的人，那種概念真是要土死我了。
：想給羨慕這行的人、想入行的人一些啟發？
杜汶澤：其實很多藝人都是打造出來的，你有實力當然最重要，當然也有些情況就是商業需求吧。國家經濟發展越來越厲害，一定會有很多品牌出來，商業活動需要很多藝人去做，藝人就變成一件需求量很大的商品，如果不夠那麼多好品質的藝人，我們就要去打造，所以有些藝人，實力很強，有些沒那麼強混飯吃。
最大的問題是你自己，你自己品質不夠、實力不夠，拍戲的時候就會不開心，你不夠才華的時候，就會變成一種壓力，就會痛苦。為什麼那麼多藝人越做越痛苦？就是你才華不夠，幹下去就會很恐懼，就會面對不了自己的工作。就像你開出租車，一個不懂路的司機，壓力就很大。
：混飯吃的多嗎？
杜汶澤：混飯吃的很多，有才華的沒機會的，也很多，這個沒辦法，就是緣分。
：你提到了“商品”，你覺得自己是一件好商品嗎？
杜汶澤：我覺得，我還好。
：那你遭遇過“潛規則”嗎？
杜汶澤：我入行之前一直以為有，但入行後一直找，找了半輩子也沒找到，本來以為從演員變成監製會找到，結果監製了好幾部電影還是沒找到，我感覺有點痛苦！
藝人就是提供娛樂
高人一等的概念土死了
：最近一直在內地活動，是打算把重心移到內地嗎？
杜汶澤：我最近在北京拍戲，很多活動就有時間出席，感覺上是內地發展，其實現在沒有內地不內地發展這回事兒了，大家都是飛來飛去。我沒發覺有一個香港藝人是長期留在香港或是長期留在北京的。
：黃秋生曾抱怨內地劇組不行，你覺得呢？
杜汶澤：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文化，就算是香港，不同的劇組，也有不同的情況。這個是很能理解的。因為每個人工作的方式不一樣。反而我覺得製片人很重要，不管是內地的還是香港的，香港也有一些製片人對演員特別好，也有特別不好的。但是，秋生哥的情況我就沒碰到過。我運氣真好。
：去年香港有兩部小成本影片(《志明與春嬌》《歲月神偷》)很受歡迎，而內地正在奔着大片的路子走。
杜汶澤：不能用票房來斷定一部電影的好壞。姜文導演的電影我全部都在看，我覺得姜文導演在《讓子彈飛》大火這個情況出現之前，已經是中國最好的導演之一，《陽光燦爛的日子》不是一天能賺一個億，但是就是好片。
現在的問題是，大部分人覺得，我們做電影，一定要做大，不做大就很沒面子。大導演就那麼幾位，每年的幾部大片是焦點，這樣新導演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姜文會老的嘛，馮小剛會老的嘛，如果不給新人機會，那中國電影會怎麼樣呢？如果電影一面倒地支持那些大片的話，一個藝術文化就變成商業活動，如果電影就是純粹的商業活動，我覺得很悲劇。
：香港的情況也是這樣嗎？
杜汶澤：會好一點。去年我監製了一部電影《前度》，那時候我的老闆***剛剛投了《讓子彈飛》《槍王之王》，我跟他説：“可不可以給一點錢給我？《槍王之王》拍一個開場，我拍一部戲，這樣可以嗎？”他説：“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我説：“因為我們需要新的希望。”他就讓我去做了。不一定每個老闆都會把電影當商業活動來看，拍電影有時要看長遠一點，不能太短視。
：但是***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啊。
杜汶澤：他還是有對電影發展的眼光吧，我跟很多老闆説過這個話，但是沒人理我，但是楊老闆就有。
當市場只認幾個大導演
這一行就悲劇了
：你在微博上寫，聽《將愛》主題歌就哭了，你怎麼會哭？
杜汶澤：我自己都好奇，我那個時候正好在法國旅行，他們問我要不要過來客串一個角色，我就去了，然後拍了一場戲。前幾天配音，就聽到結尾的歌曲，陳奕迅唱的，很感動。他們都很好奇，你也沒看過那個電視劇，你怎麼感動？如果只是看過電視劇的人才會感動，那這個市場就不夠大了。
：能不能説，你內心是個很柔軟的人？
杜汶澤：我只能説，我覺得能感動人的電影實在是太少了！真的好幾年了，都在拍那種古裝大戲，我就感覺，古裝大戲不是不好，但是，我沒法感動。這是我個人的問題，我有病，我沒法感動，好嗎？那種時代感很重，和我們很接近的東西我就能感動。
：那今年有讓你感動的片子嗎？
杜汶澤：有一個講FACEBOOK的電影《社交網絡》，真是好！那個不是感動，是好看。
：你在電影中經常扮演小人物，你如何理解“小人物”？
杜汶澤：小人物，根本就是大人物。前幾天我和曾志偉開工，我們幾個老人家碰面都是講過去的事情，他就説，《無間道Ⅱ》是他非常滿意的作品之一。大哥跟小弟性格是共通的，大哥特別疼愛小弟，小弟特別崇拜大哥，唯一的分別就是機遇，碰得上機遇就是大哥，碰不上，那就做小弟。其實有些演員、導演也非常聰明，陳凱歌拍的《荊軻刺秦王》，秦王的演法不是平常的演法，是小人物的演法，是我看過的最聰明的處理秦始皇的方法，也是最到位的，這個我很佩服。其他很多演員演過秦始皇，就沒有那麼聰明的。
：新的一年繼續做幕後？
杜汶澤：我會開拍我監製的第四部電影，也是一部小片，是一部合拍片。幕後的工作就是我自己個人的興趣和發展，演員就是我的工作，心態就會不同，演戲比較被動，比較隨性，做幕後就比較主動。
哇咔範
